果当年我生下的是一位公主,我又会做何选择呢?
“我会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势地位再生一个皇子,还是会想方设法从宗室重新过继一个孩子,又或者是……”
霍翎垂下眼眸,看着不知该作何回答的无墨,轻笑了下,揭过了这番感慨,转而道:“如果你和祝婉的处境一样,你会怎么做?”
无墨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祝姑娘鱼死网破的勇气。”
霍翎道:“我不会鱼死网破。以子告父,未必能惩戒父亲,但身为人子,却一定讨不了好。我会选择默默蓄积力量,用尽任何手段,将锦丰商铺从父亲、弟弟和族人的手里夺回来,让它重新冠以祝家商铺之名。”
无墨道:“娘娘的这个做法,才是最明智的。”
霍翎道:“我的这个做法,确实是最明智的。但你要问我最喜欢哪条路,我最喜欢祝婉的选择。”
无墨疑惑:“这是为何?”
霍翎阖上眼眸,回想起那日祝婉跪在她的面前,掷地有声的话语-
身为他的女儿,我似乎不应该怨恨他的薄待,痛苦他的偏心,因为他虽然薄待我、漠视我,对我不闻不问,虽然偏心那位异母弟弟,但他在衣食住行上,确实没有亏待过我。
可是这种想法,只是在自欺欺人-
就算我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他也并不爱我。
……
因为清醒地看穿了一切,清楚地剖析了父女关系,才能坚定地踏出“子告父”的步伐,才能坚决地逾越千百年来的伦理纲常。
“她的做法,不是最明智的,却是最清醒的。”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霍翎微服私访记》之……
从别院离开后,祝婉整个人的心都扑到了慈幼局上。
不过她也知晓轻重缓急。
娘娘给了她半年期限,慈幼局之事无需急在一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回府衙帮丁大人打下手。
祝婉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回到府衙。
丁景焕断完案子,离开公堂时,正好碰到了祝婉。
望着祝婉眼角眉梢间压也压不住的喜意,丁景焕笑道:“看来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
祝婉为着“同僚”二字而高兴,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丁景焕同样为祝婉的选择感到惊诧。
难怪能入娘娘的眼,这般行事,果然异于常人。
在几人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终于将这段时间上告的案子都重审完毕。
周家、崔家,还有苍州城其余几大世家,都有族人被关进牢房里。
苍州知府,苍州通判,苍州学政,苍州城校尉……
除了苍州同知没有被抓到把柄,依旧留任原职外,苍州官场上上下下开始大换血。
官场上的大震动,和丁景焕没有什么关系。他窝在府衙里美美睡了两天,才有兴致去牢房里溜达。
结果发现很多被判死刑的犯人都是单独关押。
而且他们住的牢房干净整洁,铺在地上的稻草和被褥一看就知道是新的。
潲水桶里,还有一只只吃了几口的烧鸡。
丁景焕暗暗摇头。
虽然他接管了苍州府衙后,清理了一大批贪官污吏,但毕竟不是名义上的苍州知府,也留用了不少没有犯过大错的衙役。
如今看来,这些衙役没有犯过大错,根子却已经歪了,什么人的钱都敢收。
丁景焕耐着性子走了一圈,然后就去找了霍翎。
“娘娘,在我们离开苍州城之前,先把那些被判死刑的犯人都拉去菜市口斩了吧。”
先把人弄死,就不用担心他们离开后,世家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了。
霍翎也没问原因:“可以。”
丁景焕秉持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今天将告示贴出去,明日中午,就把死刑犯全拖去菜市口斩了。
季衔山也想跟着丁景焕去凑个热闹,却被霍翎拦下了:“这热闹有什么好凑的。你跟我说说,这段时间在府衙都做了什么?有什么收获?”
季衔山被转移了注意,乖乖坐到霍翎身边,吃着厨房刚熬煮出来的莲子羹,兴致勃勃跟霍翎说起他在府衙的经历。
霍翎认真听着他的讲述,不时回应几句。
季衔山道:“母后,微服私访真好玩啊,既能学到很多真本事,又能为老百姓主持公道。”
听出他话中的依依不舍,霍翎道:“是很好玩,但我们要是再不回去,陆尚书就该着急了。”
季衔山叹了口气:“那以后只能在京师微服私访了。”
霍翎被他这话逗笑了:“这样吧,我们大后日上午再启程离开,这两日我陪你好好逛一逛。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怎么带你逛过苍州城。”
一地有一地的风土人情。
霍翎不喜苍州的一些陋习,却也得承认苍州城颇有可取之处。它凝聚了一州大半的繁华热闹。尤其是最近各种案子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从酒楼的说书人,到瓦舍的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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