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对现在两人总算能直视表示了满意,笑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能带几人上船?”
“我们兄弟一共九人,有三人在船厂修你的船,不过,我们上船,希望能一个月的工钱能有六两银子,上船前给二十两银子的定金。”顾燧道,随手拔了根茅草叼在嘴里,这个姓凌的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看样子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做事,总归会轻松些。看凌清羽打量完自己后,又把散落在四周的兄弟几个打量一遍,那眼神,居然一个没看错,不觉笑意又深了几分。
凌清羽摸了摸下巴,这个大汉,和那周围几个,都是身高体壮,看样子力气就不错,只是脸色都不大好,估计是营养不良,虽然都是衣不遮体的破落样,身上却都仍然有种气势,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日后出海,这些人会否出些幺蛾子,她还真没把握控制住他们,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看,这些人倒是最好的摇橹手,有力气,而且看上去是受过训练。
“可以,这位大哥,如果愿意,我想雇你为班头,除了工钱外,船回来后,还可以分红,嗯,”凌清羽从荷包里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给顾燧道:“除了定金,这一百两,算我借给你的,你可以自行去置办点货物,带到海外去贩售。”
顾燧一愣,手上拿着银票,微微笑道:“凌当家不怕我带着银票跑了?”
“你不是这种人,”凌清羽直视着他道,然后耸耸肩,道:“如果你跑了,那就是我识人不遂,自己没眼光,那也只好认了。”
“哈哈哈,”顾燧大笑道:“小姑娘不错,好,我顾燧这就给你写契约。”
郑喜手上带着现成的契约书来的,不过听到顾燧报的工钱,不觉埋怨的看向凌清羽,但见除了顾燧这伙人,也没别的人再上来,而这伙人看上去都是人高马大,一个顶两,也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契书上的工钱数给改了,然后让顾燧等人按上手印,这人就算雇上了。
“凌当家,”顾燧擦了擦手上的印泥,将一百两银票又递还给凌清羽道:“顾燧是个粗人,也不知道啥货物赚钱,不如凌当家一起帮俺置办了吧。”
凌清羽很无语,百两银子的货物,在番外打个回转,回来就是千两银子了,这个对于水手来说,是天大的好处,何况这银子还是她出了算借他的,没想到,连买货都要自己去做?这岂不是太冤大头了?不过视线在顾燧和其他人身上扫过后,凌清羽又默然了,这个世道最是狗眼看人低,以他们这身份,这样子,就算拿着银子去买,人家只怕也当这钱来路不明。
“好的,”凌清羽接过银票,又道;“我叫郑喜给你们换成小额银票或者现银?”
“那就麻烦凌当家了。”顾燧正式的施了一礼。
凌清羽见他施礼的姿势端正,仪态端方,轻轻笑了笑,带着郑喜离去。
“顾大哥,”一个少女匆匆跑了过来,见到顾燧手上拿着的契约书,不觉急道:“顾大哥,快还了去,你怎么能出海呢?那出海都是十去九不回的,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做,你要是出事了你叫我和母亲怎么办?.”
“梅小姐,”顾燧止住了她的话,手一挡,也顺势挡住了少女扑过来的身子,淡淡的道:“这次我们兄弟的定金交了那院子的余款后足够你和老夫人的生活所需,想来梅兄再有些时日也应该能寻过来,那时你们一家自然就能团聚。”
顾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梅红还想追上去再度劝说,却被张大虎给挡住了。
张大虎笑道:“梅小姐,你还是请回吧,这里太脏,别污了你的眼。”
梅红跺了跺脚,道:“我找母亲说去。”
等梅红的身影跑远了,张大虎啐了一口,道:“什么人啊!”
“三百两啊!”郑喜心痛不已,不觉念叨道:“姑娘,你也捏大方了,就算他们力气够大,也不真能一个顶两啊,那撸舱你是改进了,现在只要三十个位子,可总也要三十个人不是?这预算一下去掉大半了,还有二十一个人怎么办?”
凌清羽突然停住脚步,让郑喜一个不查,给撞上了,忙不迭的道:“姑娘你没事吧?”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我穿的可是男装,你一口一个姑娘算啥事,可也没空跟他计较,指着前面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永定桥过去不远就是海堤,此时堤坝下三三两两的倒着些带着脚镣混身泥浆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如果说顾燧那帮人是营养不良,那么这些人看上去似乎只剩下骨架了,而且个个身上都到处是伤痕,猛的看过去,还以为是堆尸体。
郑喜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吟道:“这只怕是犯人,有听说泉州城里有被发配过来一批重犯,因为今年修建海堤人手不足,就调了他们过来。”
凌清羽听后便低了头,和郑喜快步走过,只是眼角不觉又瞟了过去,见里面还有两个少年模样的,心道,如此年少,能犯何种重罪?
迎面走来两个衙役,一只手提着刀,一只手剔着牙,边走边道:“总算是把堤坝修好了,这下也算能交差了。”
“那帮囚人怎么办,死的就剩下二十多个了。”
“赶海里去吧,留着还要管吃管住,也不知这帮人得罪了上面那个大人,上面说是不要留一个活口。”
郑喜听得那两衙役如此说,暗道不好,果然见他家姑娘停住了脚步,凑到那两衙役面前,堆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道:“两位官爷好。”
两衙役一愣,在看到凌清羽塞过来的一锭银子的时候,脸色顿时好起来,笑道:“这位小哥,何事?”
“小人初到泉州,听说泉州海运赚钱,便也和人合伙租了艘小船,只船上还差些人手,小人想买些可用的,只要能摇橹就成,官爷不知可有好介绍的没?”凌清羽微微弯着腰,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讨好的笑道。
“哦?小哥也想跑海运?”衙役把凌清羽上下打量下,掂了掂重量不轻的银锭,笑道:“这海运可不是那么好跑,九死一生的勾当,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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