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安及其附近郡县的布防。
长安所处的关中平原如同一个瓢形腹地,三面环山,有天然阻挡外敌的屏障,唯余两处地势平坦的入口,一是自山西平原而下的蒲津渡,目前山西由晋王段昱镇守,自然不用担心有人自蒲津渡入侵。
另一处入口则是自洛阳向西,经潼关而入。
稳定住长安及附近县郡的局势后,萧珩立即派长安守将罗通领兵一万驻守潼关,潼关乃天险,自古便是防御关中的第一险隘,被人形容为“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1]”,守住潼关也相当于阻断了李冀昌自洛阳突袭的可能性。
只是眼下,萧珩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封赏过后,他又没钱了,而这些派往关隘驻守的军队每日都会消耗巨额银两。
无论是百姓的税收还是河东盐地产生的利益都需要一定时间来运作,而此刻,他需要一笔巨款来填补国库。
……
凤翔,王府。
宁王萧檀正在书房中作画,他的房间里养了好几只玄凤鹦鹉,还有一只白猫,他正画着,忽然听闻屋外传来一阵铿锵的胄甲碰撞声。
宁王有些诧异地搁下笔,便听下人来报说是枢密使安有良与禁军统领陈崇来了。
很快,安有良便在四五个小太监和一群官员的拥簇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王府,而他身后跟着的是腰别唐刀、一身甲胄的陈崇,以及几十名禁军士兵。
自那日认安有良为义父后,陈崇便发掘了一条上升的捷径,他市井出身,左右逢源惯了,倒是很能讨安有良欢心,才到凤翔没几日,就坐上了禁军大统领的职位,威风凌凌的官袍往身上一穿,倒像极了衣冠人物,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出身低贱。
看着这阵仗,宁王有些不安地攥紧了手,他下意识地恐惧安有良,下一刻,却见那几位官员忽然托出一件明黄色的龙袍,齐齐跪下高声道:“国不可一日无主,请王爷早登大典,继承正统!”
宁王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黄袍加身的戏码搞蒙了,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说什么胡话……我……皇、皇兄才是天子。”
一旁的安有良上前一步,站到宁王面前,抿着尖细的嗓音道:“陛下已龙驭殡天,王爷您如今是大燕唯一的皇室血脉了,还望王爷早日继承大统,承应天命,以统社稷!”
宁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皇兄他……怎么会?谁说的?这是哪来的消息?”
安有良拿出一封诏书,“逆贼李冀昌已经在汴州称帝了,陛下想来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李冀昌和段云枫在洛阳争得你死我活,他心中便分外舒畅,至于留在洛阳的嘉宁帝,一枚废掉的棋子如果能被其他人清理掉,那可再好不过了。
言毕,不待宁王开口,安有良身侧的陈崇手一扬,直接将黄袍披在了萧檀身上。
“不……” 萧檀如坐针毡地想将黄袍扯下来,却被陈崇一把死死按住,对方自上而下的目光充满了威慑性。
紧接着陈崇后退了几步,一路退至至宁王面前,骤然跪下道:“陛下无需担心,我等愿誓死效忠陛下。”
一众大臣与禁军齐齐跪下,高声呐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山呼万岁声中,宁王萧檀就这么被众人摆在了皇帝的位置上,于凤翔的王府登基。
安有良眯着细窄的眼睛,正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忽然听门外一声拖长了语调的惊呼,“干爹,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安有良白了他一眼,“何事大呼小叫?”
小太监将手中诏书递给安有良,“这是刚到凤翔的诏书,听闻嘉宁帝此刻就在长安,不仅击退了秦军,还集结了段昱父子的兵马。”
安有良不可置信地一把扯过诏书,目色阴沉地扫过那上面写的内容。
这一看险些就给他气厥过去。
若这封诏书所言都是真的,当时被他留在京都的嘉宁帝萧桓没有死,如今还在长安主政,不仅如此,他还得到了段昱与段云枫的归附,要知道姓段的人可是和自己有仇的,镇北军如此凶悍,长安与凤翔又离得如此之近,万一他们打过来可如何是好!
安有良当即将这诏书递给自己的几个心腹大臣,目色阴鸷道:“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气氛默了片刻,其中一人凑近安有良缓缓开口道:
“枢密使不必太过忧虑,您也知道,前天子软弱无能、耽于享乐、难堪大任,依我看,那段昱段云枫父子又是何等虎狼之人,他们可能是真心效忠于皇帝吗?多半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如今长安的政权大抵是一团“各怀鬼胎”的散沙,嘉宁帝又如何不会猜忌段氏呢,毕竟当初段云枫可是率兵直逼洛阳啊……”
安有良眯起眼睛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随即挥手示意他继续说,谈起“挟天子以令诸侯”倒是没人比自己更熟悉了。
那人继续道:“您在朝中威望颇深,不如联系如今身在长安的旧识,设计离间二人,让皇帝猜疑段云枫,段云枫若是一怒之下举兵反燕,或是杀了嘉宁帝,他与西京尹罗士威必定反目,届时二者相争,长安北面有孙皓邯、西有李冀昌虎视眈眈,段云枫怕是自顾不暇,哪还顾得着进犯凤翔呢?”
安有良抿起了嘴角,伸手一指,“好!”
“好一个妙计!”
……
宋时裕在延州的军营过了十几天近似野人的生活,每天就是啃干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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