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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三五个凑在一起吃午饭,朱序拿起筷子,就见朱震将饭盒端起,转向旁边的男生:“同学,尝尝叔叔的手艺。”

  起初那男同学还有些不好意思。

  朱震直接夹了一块到他饭盒里,眼见着对方吃了,他脸上堆起笑:“味道怎么样?”

  “好吃!叔叔,这肉太香了。”

  “那就再吃一块。”他将一块肥瘦相间的夹给男同学,起身,往围在一起的其他男生饭盒里各分了一块,边道:“叔叔自己卖的猪肉,吃着放心,别人家的都炖不出这香味。如果还想吃,就告诉朱序,让她给你们捎过来,或者去店里光顾,回去叫你们妈妈炖给你们吃。”

  有几个善谈的,当真问了具体地址,说会让妈妈去买。

  那一刻,朱序无地自容,像一盆炭火摆在面前,她被灼烤得皮开肉绽。

  朱震却一点没顾及女儿,甚至拿了桌上的笔仔细写下地址,然后又走去后面分。

  贺砚舟正埋头吃着饭,余光中,一块红烧肉落在白白的米饭上。

  他转眸看一眼那肉,抬起头来。

  朱震一脸亲切:“同学,尝尝。”

  贺砚舟曾在寺庙里见过这人一次,不知为何,对他没有好印象。他懒得应付,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吃饭。

  朱震毫不在意,转向别人。

  没说上两句话,就见朱序霍然起身,走过来一把夺下他手上饭盒:“你走吧,吃完要午休了。”

  “同学们还没过瘾……”

  “我来分!”这三个字,她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吼出来的。

  朱震吓一跳,瞪大了眼睛震慑般瞧着她,却被她目光中的冰冷逼得瞬间熄了火。

  想想算了,最后没滋没味地离开。

  贺砚舟一时胃口全无,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碳水笔转了几下,抬眸,瞧向站在过道上的人。

  朱序垂着头,那盒红烧肉的气味比发酵的垃圾还要令人作呕,她恨不得全部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碎。

  握着饭盒的手收紧又松开,她恨朱震也恨自己,一口气堵在胸口,很想破罐子破摔地发泄出去。

  她抬起头,没必要却仍然执拗道:“对不起,我向大家道歉。我家卖的猪肉不太新鲜,别叫你们妈妈去买。”

  一瞬,教室消音。

  女生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她,相互私语,将还没入口的红烧肉偷偷丢进垃圾桶。

  不知哪个男同学忽然一声:“操!”

  紧接着大家七嘴八舌:

  “怎么拿不新鲜的东西给我们吃?你爸安的什么心?”

  “朱序,什么情况啊!?”

  “完了,我刚才还吃了两块,要不要去医院洗胃啊。”

  “呕……”

  ……

  朱序下唇快被自己咬破,仍倔强地站在那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候,突然“砰”一声重响,班级里霎时安静,纷纷回头。

  是贺砚舟。他一脚踹翻了前面的椅子,身体向后靠着,冷冷地瞧着他们。

  他平时话不多,看上去没什么脾气很好相处,谁想发起火来的眼神竟叫人无端生畏。

  一时间,没人再出声。

  贺砚舟将手上的笔仍回桌上,前倾身体,夹起饭盒里的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只是不新鲜,又不是放毒药了,你去个屁医院呐。”他语调很慢,带着少年独有的痞气:“要是男的,就别他妈叽叽歪歪。”

  ……

  回忆到这里,朱序撑着下巴转头:“你回去有没有拉肚子?”

  “没有。”贺砚舟看她:“剩下的肉你都吃了,胃不疼?”

  原来他竟注意到了。朱序懊恼地努努嘴:“记得好像一整个下午都胃胀恶心,忍着才没吐出来的。”

  贺砚舟无奈一笑:“傻不傻。”

  朱序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帽,不知在跟谁较劲,坐下来把那些红烧肉全部吃掉了。自尊能值几个钱,已被朱震放在地上践踏,她索性也不要了。

  而那些对别人来说转头就忘的插曲,却成了笼罩她很久的阴影。

  她真心感谢贺砚舟,也记了这个人很久,可是下学期开学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十年简直太长太长了,有太多人路过她的人生,总有更大的烦恼取代上一段不快,那些相对重要的人和事,也就渐渐被时间封存。

  贺砚舟忽然问:“恨你父亲吗?”

  “恨过一段时间。”朱序想了想:“我只剩他一个亲人,更多还是感激他没让我中途退学,那时候家里状况挺差的。”

  贺砚舟说:“那就抽空多回去看看。”

  “还是算了,省得被骂出来。”朱序想起来觉得好笑:“不过给他转账,他一般接得都很快,估计手不抖了,眼睛也不花了。”

  贺砚舟说:“国庆节焰火秀,跟我回去凑凑热闹?”

  考虑到和赵斯乔的合作,朱序暂时没敢答应:“看情况吧,不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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