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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器如何骇人,依旧是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袖子不放,封澄尚未来得及动作,那老头的手腕上便骤然押上了一道冰冷的剑。

  “放手。”他冷冷道。

  来者正是赵负雪。

  他的剑像一道久冻的冰似的,登时冻得叶老堡主一抖,讪讪地缩回了手去。

  封澄沉吟片刻,道:“叶老堡主,今日上台乃权宜之举,并非我有意为之,娶亲一事,还是罢了。”

  她的声音压得低沉,一听竟不像是青年男子,反倒是瓮声瓮气,叶老堡主犹疑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自把叶家堡家产赠你,连同如花似玉的女儿一道,你还有何权宜之处?家私配不上?模样配不上?”

  霍老锤的死带走了霍老锤的命,也带走了叶老堡主的理智,他看着她,几乎有些咄咄逼人,似乎是不敢置信,如此千金拱手送之,竟有人推脱不要。

  叶泉袅袅婷婷地走下了楼。

  眼瞧着这老头要疯了,封澄想了想,拱了拱手道:“已有家室,还望叶老堡主体谅。”

  话音一落,赵负雪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

  身着红衣霞帔的女子端然地站在了老态龙钟的男子对面。

  叶老堡主目光中仍含着隐隐的希望:“那……千金与你做小,可好?”

  封澄;“……”

  赵负雪的眼睛危险地一眯,拇指已按上了剑柄。

  封澄额角一跳,没曾想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爹,登时全身上下的神经齐齐起立报警,她连忙不着痕迹地拦在了赵负雪与叶老堡主之间,强笑着道:“内人醋大,不敢造次。”

  此言一出,她感觉到身旁的赵负雪微微一僵。

  内人醋大。

  轻飘飘的一句话,羽毛似的,砸下来却轰然作响。

  他将这四个字绕在唇边,仿佛是含了千斤重的一块真心似的,吞又舍不得,吐又舍不得,只将人噎得愣怔。

  要糟,好像被封澄不着痕迹地哄了一下,赵负雪想。

  她年少时尚能算得上一眼望得到头的莽子,赤子心肠,五脏六腑都像琉璃似的,猜都不必猜,便摸得一清二楚。后来渐渐地老道,长出了一副捉摸不透的油嘴滑舌,原本那点琉璃似的真心,便突然地看不明白了。

  霎时间,赵负雪心中几乎生出了感激。

  在一切朦惘的混沌之中,他独抱着心头情意,像是子夜中踽踽独行的瞎子,天地漆黑,唯有一人提灯,唯有一人能救他。

  她走来,子夜尽。

  封澄尚不知一句轻飘飘的内人醋大给赵负雪补足了多少横冲直撞的心理活动,眼下她最疑惑的,便是叶老堡主为何硬要将万贯家财拱手让人。

  于是她便疑惑无比地问了,这一问可不了得,叶老堡主几乎要抱头痛哭了。

  “您,您,唉!还不是因为咱们的天机税!”

  天机税?封澄几乎被这个分外陌生的词汇冲得傻了,她有些茫然地想——那是什么?

  大夏这么多年,她仙人凡人都做过,在做凡人的时候没交过所谓“天机税”,开始修道后更是没收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钱了,不仅这般,她连出门打群架都得把天机院的腰牌摘了,结果被天机所抓到还是赔了银子、扣了腰牌。

  什么时候天机师这么有钱了?

  正在她茫然之际,赵负雪轻声道:“这是你死后才出来的名堂了,是为了养护修士以及供给修士的日常消耗,新增的一门税。赵家也曾收到过,数额颇大,我拒了。”

  叶泉从容地行了个礼。

  “公子,”她温和道,“我叶家堡开罪了一个名叫何三草的血修,原本天机税,我叶家堡每年只需往官中缴纳一成年利,可从去年来,那血修上门征收,一年竟要吞掉我叶家三成税,且有越来越苛刻之势,兴许明年,或许再一年,便又巧设名目,使我们背上巨债也说不定,家父无奈之下,只好寄希望于比武招亲,指望女婿下口能比那群血修轻些,至少不至于我父女流离失所。”

  说到这里,叶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如此这般,公子说,是不是抱薪救火。”

  她说得的确有道理,封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血修连人都吃,哪有什么手下留情的道德。

  谁料叶老堡主愣了愣,突然暴怒而起,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道:“这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叶泉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肠,却是弱柳扶风之姿,被这么抡圆了打一巴掌,连话都说不出,便软软地栽倒在了地上。

  红衣霓裳霎时沾了粘稠脏臭的血污。

  封澄一愣,随即飞身过去扶起叶泉,怒道:“她是你女儿,你怎么能打她!”

  叶泉怔怔地捂着发烫的腮。

  叶老堡主冷笑一声,山羊胡须被气得发抖:“我是她老子!既然生得她,就打得她!当着大人的面,口出狂言,毫无教养!这是我教你的么?”

  叶泉文静地捂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话毕,叶老堡主又上来讨好道:“大人见谅,小女实在不懂事,这绝非我叶家上下所想,但凡大人想要,我自将家产拱手送上。”

  瞧着这模样,封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身道:“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叶泉抬起头,虽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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