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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怨道:“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

  “不敢不敢,难敌侍读万分之一。”李意卿扬起笑来,在冬日底下明晃晃的,分外漂亮,“走吧,等此事解决,我们便回阆京。”

  叶帘堂叹一口气,扯了扯马缰,疾驰而出。

  *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更别说岱钦已经快七年没看见过太阳。冻土崖常年阴雪,日头总隐在厚重的云层之后。

  此时他盘腿坐在草屋的后院内,用磨刀石打磨着斧刃,让尖锐的摩擦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身后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是澈格尔走了出来。

  他身上绑着的布条早已渗出新的血迹,但他对此毫不在乎,只是皱眉看着不断制造噪音的岱钦,问:“我们朝不保夕,但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寒风自北而来,透过草屋并未关严的小窗擦过岱钦的衣角。他轻轻放下铁斧和磨刀石,撑着身子闭眼,任日光将他的眼帘映照的通红。

  “既然朝不保夕,何不享受当下?”他笑出声。

  “我没空听你的玩笑话。”澈格尔冷哼,“大周已经在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怕什么。”岱钦仍闭着眼,“他们离这里还很远。”

  “正因如此。”澈格尔压下浓密的眉毛,将脑后淡金色的头发拢了起来,“我不认为他们会过早暴露自己的踪迹。”

  岱钦睁开眼,即使方才闭着眼,但过久的面对日光还是让他眸前阵阵发暗,“澈格尔,我要是你,就送一队人去他们眼前,而我们趁此另寻出路。”

  “这是让他们去送死。”澈格尔拧住眉头,沉声道:“岱钦,他们都是我冰川之上的弟兄,少把你们大周那套带进来。”

  岱钦挑了眉,却在心里想:“北蛮的首领总爱与子民称兄道弟,走到最后只会一同覆灭。”

  忠诚么。

  他暗笑一声,重新捡起方才的活计,让铁斧再在磨刀石上擦了个来回,故意发出刺耳的嗡鸣。忠诚是他永远都不能弄明白的东西。

  “你

  总在笑什么?“澈格尔问。

  岱钦无声叹一口气,与北蛮这些大个子巨人谈话总是费尽心力,他们总秉着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这另岱钦不怎么舒服。

  但他还是开口,说:“大抵是我脑子有问题。”

  澈格尔又皱起眉,“什么意思?”

  “我跟在你身边七年,处处为你出谋划策。”岱钦继续擦着斧刃,“而你却仍将我划在‘你们大周’这一行列。”

  “而他们,”他抬起眼,看着澈格尔,抬手指向屋外的北蛮士兵,“他们只是跟随你打过几场仗,就已经是你的兄弟亲人了。”

  磨石擦过,岱钦将斧刃露到日光下,慢慢看过去,“如今你为着他们要拉我一起下水,我觉得很不值当。”

  澈格尔愣了片刻,道:“你觉得我没有将你当作自己人?”

  “是啊。”岱钦干脆地点了头。

  澈格尔却摇了头,问:“岱钦,在你眼里,怎样才是亲人?”

  “互相帮扶?”岱钦看向他,“也许吧。”

  “你当初与我说,你有一个姐姐。”澈格尔问:“你怎么会不知道。”

  “正是因为我有一个姐姐。”岱钦笑了,“即使我们血脉相连,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却仍然彼此相恶。所以,澈格尔,你将这些人称为兄弟,在我眼中是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血脉?”澈格尔却摇了摇头,“冻土崖并不重视血脉。血亲只是负责为年幼的我们提供食物,而我们一旦能够独立行走,剩下的一切便都要靠自己,去争去抢。”

  岱钦笑了笑。

  “冰川之上,一切都只是靠自己,血脉不值一提。对我们来说,能互相交付后背的才是亲人。”澈格尔目光沉沉,“但是,岱钦,我不敢将后背暴露给你。”

  岱钦打了哈欠,“是么。”

  “你总说我不将你划为自己人。”澈格尔顿了顿,说:“可你将我看作自己人了吗?”

  岱钦放下铁斧,拍掉手中的脏污残渣,道:“我明白了。”

  “且不说亲人,”澈格尔却上前一步,问:“你将我看作好友了吗?”

  “好友?”岱钦站起身,“我只需要并行的同伴。”

  “冻土崖冰天雪地,才能使我们抱团取暖。而阆京如此温暖,什么都有……”澈格尔笑了笑,说:“生出来的人却比我们还要冰冷。”

  忽而,南方烽烟升腾而起,他们都知道,是大周的轻骑循味而来。

  澈格尔叹息一声,只说:“吃些东西吧,一会儿需要力气。”

  “不必。”岱钦将铁斧握在手上,只说:“你们要去送死,别拉上我。”

  澈格尔皱了眉,“或许我们还有时间做最后一搏。”

  “我们?这时你又说起‘我们’了?”岱钦扯了扯嘴角,“可惜,你已经穷途末路,可我还有的是生机。”

  语罢,身上的甲胄一件一件脱掉,笑着说:“澈格尔,你说的对。”此时,他除了面容白净,便和这座村子的村名并无两样,“我确实还是个大周人。”

  话音刚落,他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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