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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好像在吞碎石。

  “还是痛吗?”许元疏轻声道:“会不会还是太勉强,不如再喝两天的糖水……”

  馒头入肚,立刻产生剧烈的排斥感,胃部痉挛抽搐,叶帘堂的脸皱在一起,却还是说:“我可以的。”

  许元疏叹一口气,将糖水递到她嘴边,好缓解馒头带来的不适。

  童姣坐在一旁看了会儿,忽然道:“除了右手,还有哪里是不能动的么?”

  许元疏将碗放下,回道:“脚踝也受了伤,一时半会怕是下不了床。”

  “是么。”童姣起身,立在床边点了点叶帘堂的右手,问:“能并拢吗?”

  叶帘堂依言尝试着,却只觉指间如枯枝难合,展而不收,稍稍用力便传来阵阵酸痛。她抽了抽气,叹息道:“难。”

  “并拢。”童姣罕见地面无表情,冷声问:“做不到吗?”

  闻言,许元疏皱了眉,“这才几日,怕是……”

  “没事。”叶帘堂打断他,将左手展开,说:“它总不听我使唤……”

  话音刚落,童姣便伸手拢住她的左手,一用力,将她弯曲的指节捏成拳。叶帘堂倒抽一口气,将脸埋在肘间失了声。

  “你做什么?”许元疏虽眼中不忍,却并未上前阻拦,只说:“我才为她拆了竹板,她的左手需得慢慢恢复。”

  “慢慢?”童姣松开手,“我可等不起。”

  许元疏皱眉,“什么意思?”

  童姣挑了眉,重新看向叶帘堂,“叶公子,我将你从林间捞回来,用着千把银子供着你的药与吃食,不是让你像个废人一般躺在床榻上,像温池小鱼一样由人喂养。”

  叶帘堂好不容易从痛楚中缓过气来,抬眸看向童姣。

  “事到如今,我们也别再互相猜疑了。”童姣只是侧身靠在床架上,慢慢回望着她,“不如现下与我说说,您对芙蓉酒肆,猜到了哪一步?叶姑娘。”

  叶帘堂目光沉沉,胸口因着阵痛快速起伏着。

  “可别这样瞧我。看来,您还不明白我能帮你多大的忙。”童姣笑着坐在床畔,挑起她那只受伤的右手来看。只见青紫的指节犹如扭曲的树枝一般挨在一起,又被竹板抻平,像是破落的玩具。

  “成大事者必先忍受痛苦。”童姣轻笑一声,垂眸检视着面前的这具残躯,只见深红色的伤疤歪七扭八地分布在衣袖难掩的部分,更不用说被衣物遮挡的身体。她伸手,轻轻按压在叶帘堂的脚踝,挑眉道:“骨头很完整么,为什么不能下榻呢?”

  因着叶帘堂的袍摆被童姣轻轻拨开了些许,许元疏不便上前,只偏着头,皱眉道:“她才养了不到五天,下榻便是钻心疼痛。”

  叶帘堂动弹不得,只是沉沉盯着童姣,良久才道:“……这都是你算计好的?”

  “算计?”童姣掩嘴笑道:“小女不才,只精通银两堆叠,这般无常的世事,岂是小女能够算透的?”

  叶帘堂咬着牙,“你早知我会被张家暗算。”

  “叶姑娘这般说,倒真是高看了小女。”童姣摇了摇头,道:“姑娘初入阆京便行事果敢,素不将阆京权贵氏族置于目中,今朝酿此后果,怎能归咎于小女身上?”

  “我……”饶是叶帘堂此时有千万种理由,此时也都说不出口。

  是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初来乍到便凭着有现世的记忆眼高于顶,总想着依靠皇帝大做一番事业,丝毫不顾政策与大周朝代的适用程度。

  如今落此结果,回想起来,竟一点都不冤。

  童姣为她抚平衣摆褶皱,轻声道:“叶姑娘,爱与善皆是安逸的床榻,但唯有恨,才能扶人成长。”

  叶帘堂闭了眼,半晌才道:“……芙蓉酒肆背后,靠的是阆京石家吗?”

  “哎呀,原来您已经猜到这个地步了。”童姣轻笑道:“不错,快同我说说,您是怎么猜到的?”

  “……谷东苍州。”叶帘堂说:“韩勒便是石家门生,以银子换取消息……招数都是一个模样。”

  “如此。”童姣点了点头,赞道:“真不愧是太子侍读。”

  闻此,叶帘堂不知想起了什么,便紧抿唇角,不再言语。

  “并拢你的手。”童姣起了身,看着叶帘堂面无表情的面容,道:“若你四日能下地走路,石家便会扶持你。”

  叶帘堂抬眸看她。

  “世家之间争权夺利,我们都不过是大厦下的一条米虫。”童姣将算盘从桌上拾起,掀起竹帘时回首道:“不如寻个好靠山,从中赚得属于自己的利益。”

  “欠债还钱。”童姣指了指她的药,又指了指她的身子,笑着出了雅间,留声道:“叶姑娘好好考虑吧。”

  她一走,房内顿时安静不少。叶帘堂闭了眼,靠在软榻上,不再言语。

  许元疏走近,轻声问:“大人如何想呢?”

  “我?”叶帘堂顿了顿,说:“我会做的。”

  许元疏抬眼,显然有些意外。

  “张氏害我至此,”叶帘堂的目光落在自己残破的身躯上,良久,她慢慢道:“我得还回去啊。””

  该是如此。“许元疏轻声笑了笑,眸光分外亮。他说:“大人当初收留了我,我会一直跟随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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